記第一次炒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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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十五歲那年的暑假,家里人覺得已經上了師范的我,可以學學做飯炒菜了,不然都擔心我未來生活無法自理。于是,某一天的中午,一向只做配合工作,只在鍋膛后面燒火的我,被派到了鍋前,當起了掌勺大廚。
在父母還有我那個能干的姐姐的指導下,我操起菜刀,仔細盤算著這個一寸長是三厘米左右,大概是我兩個手指關節,就差每切一刀都拿個尺子量一下了。我一邊在心里念叨著“一寸長,一寸長……”一邊小心地按著媽媽說的,將手指立起來,刀沿著手指邊下去,這樣安全,而且能夠將菜按住,不會亂跑。還好,切韭菜,對于我這個上初中時候班里的“學霸”來說不算難事,一切按照師傅們的指導按部就班,順利完成。第一關,通關,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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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不怎么燒火,總是指揮我燒火的姐姐這一次乖乖地坐到了鍋膛后面,將火點燃,燒旺。鍋很快熱了起來,鍋底的那些水汽也很快舉手投降,飛到天空中去了。“鍋已經熱了,都快冒青煙了,快倒油啊!”我還在神游中,媽媽的催促聲讓我瞬間開始緊張起來。“倒油,好!”“油不要太多,一勺就差不多了。”媽媽又一次提醒我。
油入鍋,在鍋邊上滑了一下,做了個漂亮的華爾茲動作,就“噌”一下溜到鍋底。我小心地搬來菜板,在韭菜上均勻地撒了一勺鹽,那些小鹽粒就像是點綴在青翠欲滴的韭菜上的小珍珠,晶亮耀眼。用手輕輕地將韭菜推入鍋里,一絲韭菜葉都不留,媽媽說過,做完菜就要哪里都干凈才是符合標準的。韭菜入鍋的那一瞬間,有那么一絲絲“滋滋”的聲響,我不知道韭菜是因為沾到了油而開心,還是因為這鍋里的溫度讓他們覺得溫暖而舒適。來不及多想,我趕緊把菜板放到一邊,右手拿著鍋鏟,迅速翻動鍋里的韭菜,看著鍋底的韭菜被翻到上面,又將左邊的韭菜推到右邊……韭菜在鍋里都聽我的指揮,不讓它亂動,它就得老實待著,哈,好有成就感哦!
“炒韭菜要添點水,這樣才不會把韭菜炒死了。”媽媽又在提醒我。哦,加水,這事情簡單,炒韭菜竟然還有這訣竅。我很聽話,用搪瓷缸子在水缸里舀了滿滿的一茶杯水,就在媽媽提醒的一瞬間,一杯水全倒進了鍋里。眼看著鍋里的韭菜都飄在水面上,我有點傻眼了,淚水也瞬間滑過臉頰,落進鍋里。媽媽在同一時間發現了我的不對勁,著急了:“叫你添點水,是灑一點點,你這一下子倒進一茶缸水,這是炒韭菜還是燒韭菜湯啊,念那么多書,炒個韭菜都費勁!”爸爸走過來:“小孩子不是第一次炒韭菜嘛,水多了就多了唄,能刮起來就刮起來,刮不起來就放點馓子進去,你不教她哪能會啊。”然后又告訴我:“炒韭菜啊,一點點誰就行了,加水主要是為了保持韭菜的口感,還有不粘鍋,以后就倒杯底這么一點水,沒事,眼淚擦了。”
我的第一次炒韭菜就是這樣一個有點啼笑皆非的結局。此后,我鍛煉的機會多了,漸漸地能燒出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了。然而,十五歲那年的夏天,第一次炒韭菜,一茶缸水倒進去的事情依然就像發生在今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