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羊頭，賣狗肉，你看你一天，像個學生樣嗎”?全班同學如五雷轟頂，大氣也不敢出，那些平日里的鼻涕妞，使命的捏住鼻子，不讓反動派影響秩序，等待著老師的“通諜”。他怒視著掃過教室里的每一個學生，“手放下去，坐端正”，又大吼一聲，平日里方方正正的臉變成了長方形，他的臉平日里方方正正的，就很少變形的，一般都是規則的。

我的中學班主任——老王，他允許我們這樣叫他，他說這樣親切。

其實，老王平日里并不是太厲害，只是聲音太響太亮了。如果我們班犯了啥錯，一節語文課下了，別的同學眼中都帶著好意的憐憫和惡意的嘲笑來跑到教室門前湊熱鬧，看我們班學生一個個灰猩猩似的臉，然后帶著鬼臉走開，似在說，誰讓你們這么“好運”。

老王的眼還很亮，耳也很亮，全班同學自從摸清楚他的“底細”后，也不敢隨隨便便在課堂上交頭接耳的討論“八卦”。尤其是女生，因為都愛面子嗎!

在不停的打罵聲中，學生學會約束了，班級紀律好了，衛生好了，學習也好了，所有的一切在班主任的呵斥下都變了。

其實時間在步步向前催。在這個環境中，如果幾天聽不見那聲音，心中總會空落落的。

也許，全班同學都在初三時了解了那俗話所謂“刀子嘴，豆腐心”的老王。

也許，我永遠不能忘記那時一個班級的團結。

那天，他正好有事，不在。也許同學們像放出了籠子的鳥，有點忘情。也許是臨近畢業了，當晚許多男生在宿舍喝了酒，第二天被校長發現，被通知開除。班主任下午趕來時，全班同學又是灰灰的坐在那里。

他的臉又成了長方形。可能是教室太靜了，可能他太生氣了!鼻息的氣流太大，“呼哧呼哧”的在響，臉漲的通紅，連脖頸也在不停的顫。

“是誰，自覺站起來!”

“——唰!唰!唰!”

十幾個男生一同站起來，所有人心都顫在半空。

“滾出去!”

——然后他氣的“呼哧呼哧”的走了。沒有再露臉。老王這次真生氣了。“救星”也投降“敵人”，他們幾個按照“圣旨”必須得走。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走出教室的，不知道這個教室沒有流淚的有幾個。

他們走了。

一個下午，老王沒露臉。第二天上午、下午，都不見他。第三中午，他來了，那時同學多去吃飯了。看見的說，他的眼睛又紅又腫。

他來到教室里轉了幾圈，叫了班長走了，誰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然而，下午第一節課時，那些已被開除的同學來了。沒人知道他們怎么都到坐位上的。沒有人沒有眼含熱淚的。一下午，老王又沒露面。

第二天早上語文課，他來了，什么也沒說就開始講課，課講完后，一聲不響地走了。眼睛還有些紅。

教室死一般的沉寂，似悲似喜。

最后，他們沒有退學，只是每個人都罰了款。

到畢業時，傳聞說，我們班主任在校長面前好話說盡，求了整整兩天。要知道，我們班主任很要強，要知道，我們班主任一直和校長一直意見不投。他竟為了這幾個平日的差生放下自己的尊嚴。

真正“看透了”他的人，也許學生中只有那在記憶深處封存了的九(三)班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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