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大狂飆-中篇故事
一場大飆車,揭開了綁架殺人、貪贓行賄、女服務員自殺等一系列大案的序幕。富二代與富爸爸,一同站到了良心的PK臺上……
一、女人從天降
入夜后,海陽市區燈火輝煌,郊外的螺絲嶺卻是漆黑一片。
突然,幾十道雪亮的燈柱劃破了螺絲嶺上空的夜幕,雷鳴般的汽車引擎聲接踵而來,螺絲嶺前面的一塊空坪上很快就停滿了各種小車改裝成的賽車,它們的車身上都噴涂著各色各樣的圖案,十分炫目。
幾十輛賽車齊刷刷地大開車燈,將螺絲嶺的山腳照得如同白晝,這是海陽市飆車一族又要賽車了。螺絲嶺本是海陽通往省城的必經之路,但是三年前海陽市改擴建了這條公路,將它改造成高級公路,新公路在螺絲嶺上掘隧道架高橋,原來的這段公路就少有車輛通過了,恰好為海陽的飆車手們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比賽場地。
今天的較量將要在海陽市的兩大高手“大白鯊”匡大牙和“黑豹”陳宇之間展開,這是半個月前就已經定下的。幾年比拼下來,匡大牙以嫻熟兇悍的車技擊敗了海陽的所有飆車手,成為當地公認的頭牌車手。三個月前,年僅二十來歲的陳宇突然在海陽冒出,像一股旋風將海陽眾多車手悉數掃落,可是誰也不知道陳宇的來歷,只知道他獨自住在一處高級公寓,出手十分闊綽,很明顯是一個富家公子。此時,匡大牙需要通過這一場車賽告訴海陽的飆車手和手下們,他仍然是海陽的頭牌車手,海陽仍然是他的地盤,更重要的是對陳宇這樣的“肥羊”不能不狠狠地宰他一刀。
賽車是要帶“彩”的,參賽雙方可以設定賭注,不參賽的人可以自由下注買自己看好的車手,而匡大牙可以通過坐莊漁利,這就是匡大牙“發明”的以賽養車法。
“大白鯊”和“黑豹”此時已靜靜地停在起跑線上了,各自的車身上都醒目地噴涂著一條鯊魚和一頭豹子。
匡大牙站在“大白鯊”旁邊,拍了拍車頂,傲慢地對陳宇說:“小伙子,怕了的話,現在想退出還來得及!”匡大牙為這場車賽開出了十萬元的賭注,這是海陽少有的高賭注,沒料到陳宇毫不猶豫地接了招,看來這小子的家底不薄。“那我們將賭注定個一百萬元怎么樣?”陳宇將匡大牙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揚著染成金色的頭發徑直坐進了駕駛席。兩人發動引擎,把發動機轟得雷聲般響,誰都不再說話。
隨著裁判將手中的黑白旗猛地揮下,“刷”的一聲,“大白鯊”率先沖了出去,而“黑豹”仍然穩穩地停在原地動也不動,卻見陳宇嘴里念念有詞:“十、九、八、七……”
“……三、二、一!”“黑豹”這才猛地向“大白鯊”撲去,而此時的“大白鯊”早已飆出幾百米了,原來這是陳宇有意要讓匡大牙先跑十秒鐘。
匡大牙沖出起跑線才發現他這個海陽第一飆車手竟然被讓了十秒,不禁恨得直咬牙:這不等于被人當眾扇了一巴掌嗎?
螺絲嶺上的路匡大牙是再熟悉不過了,嶺高路窄彎急,未改道前是遠近聞名的事故多發地段,而匡大牙能在海陽立于不敗之地,靠的就是高速通過彎道的“漂移”技術。可是,匡大牙很快發現今晚的螺絲嶺不再是他的福地了,“黑豹”仿佛有用之不竭的動力,像一支響尾蛇導彈一樣緊咬著“大白鯊”,一點一點向“大白鯊”靠攏。轉過折返點不久,“黑豹”就爆發了,只聽得“黑豹”的引擎發出滾雷般的轟響,在一個彎道前畫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穩穩當當地抄在了“大白鯊”的前面,眨眼間已超過“大白鯊”幾個車身了,這正是非常完美的“漂移”!
眼瞅著“黑豹”已超越過去,匡大牙卻不著急,這一場車賽他不能輸,也不會輸!繞過前面的大轉彎,就能看到嶺前的空坪了,“黑豹”的引擎聲轟轟作響,力圖將“大白鯊”遠遠甩開。
就在這時,大轉彎右側的山崖上突然縱身跳下一個白裙女人,不偏不倚地落在“黑豹”前面,在這電光石火般的一剎那間,只見“黑豹”車頭猛地向左一打,沖出了狹窄的路面,直向山下飛去……
二、不能惹的人
“黑豹”在空中畫出了一條弧線,然后沖開山坡上的一片樹林,停住了。陳宇的頭重重地撞在了車窗上,他的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當陳宇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護士告訴陳宇,他的頭部傷得不重,只是胸口和左手都被穿透擋風玻璃的樹杈戳了個正著,手臂骨折,胸口被捅了個口子,流了很多血,如果不是昨晚有個年輕人及時將他送來,他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
陳宇躺在床上,努力回想著昨晚的場景:白裙女人是誰?她為什么要從山崖上跳下來,偏又在賽車經過時跳下……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進來了,原來是他的好朋友江小川,海陽市小有名氣的年輕律師。江小川最近接了一樁房產拆遷官司,是關于市區西門街舊城改造戶與時代房地產公司之間的糾紛案,正忙得腳不沾地。
陳宇有些奇怪:“大律師,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江小川說:“現在整個海陽市都知道昨晚上有輛‘黑豹’賽車在螺絲嶺上眼看要輸掉比賽,為了賴掉十萬元賭注,竟然自己朝山坡下沖去……”
陳宇氣得捶床,險些將傷口扯開:“瞎說,當時我已經穩贏,要不是那個女人……”陳宇將昨晚上的經過詳細地說了。
江小川越聽眉頭擰得越緊,說:“我覺得這件事情很可疑,螺絲嶺上住戶很少,白裙子女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按你所說,她好像是故意去撞你的車子,她這樣做是要尋短見,還是另有原因?還有那個女人現在哪里,是死是傷?”
“是呀,這個女人好像專挑我的車子經過時才跳下來,是不是想訛我的錢呀?”
“要是被撞上,命都沒有了,還怎么訛……”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分析了半天,也沒弄出個子丑寅卯來,最后決定還是由江小川到出事現場去了解一下。
江小川走后,護士領著一個年輕人進來了,護士告訴陳宇,昨晚就是這個年輕人將他送到了醫院。
年輕人身板很結實,年紀與陳宇相仿。此人告訴陳宇,他是一家通信公司的維修人員,姓吳名大明,今年才到海陽市打工,昨天他獨自巡查線路返回市區已經很晚,開車到螺絲嶺下的新公路時,突然看見前面兩道雪白的光柱從山上飆了下來,直插進黑乎乎的山坡下,他便停住車翻越新公路順著山坡爬上去,找到陳宇后將他背下山送到了醫院。
說完經過,吳大明猶豫了一下說:“是這樣的,昨晚醫院要交住院押金,我就將打工攢下的5000元錢交給醫院了,如果你方便的話是不是……”
“哦!應該的。”陳宇醒悟過來,與護士耳語了幾句,護士拿著他的銀行卡出去了。
半小時后,護士提著厚厚的一個包裹進來交給了陳宇。待護士走后,陳宇從包里掏出厚厚一沓錢,說:“這里有十萬零五千元,五千元是還你的,十萬元算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吧!”
吳大明淡淡一笑,只取了五千元:“不,我救你不是為了錢。”
陳宇很奇怪,問:“十萬元,你得辛苦好幾年才能攢得下呀!”
吳大明搖搖頭說:“我知道你們飆車的人都有錢,但是錢并不能代表一切。我只想要回屬于我的東西!”
陳宇正若有所思,突然,病房門口響起一陣狂笑聲:“好呀!知道我要來收賭注,就早早地把錢給準備好了,真是個乖孩子!呵呵……”匡大牙領著手下人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
陳宇奇怪地問:“我們之間的比賽并沒有結果,你收什么賭注?”
匡大牙仰頭又是一陣狂笑:“誰先到誰就是贏家!這是海陽賽車的規矩。我比你先到終點我就是贏家,十萬元你一分也別想賴掉。”
陳宇醒悟過來,昨晚上那個女人一定是匡大牙搗的鬼!他氣憤地說:“昨晚上那個白裙女人出現得太巧了,要不然你輸定了。”
匡大牙做出一副夸張的表情:“女人,山上哪來的女人?我怎么沒看見,我倒聽說山上有幾個女鬼,你不會是被女鬼迷了眼吧!”說罷,得意地哈哈大笑。
陳宇道:“這次賽車出了意外不能算數,我們改日再決勝負。”
匡大牙把臉一沉,狠狠地說:“笑話,你去打聽打聽,我匡大牙在海陽可不是好惹的角色,今天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說罷,上前就要去搶鈔票。
陳宇身上有傷動彈不得,眼睜睜見鈔票就要被搶走,卻見吳大明搶上前來將匡大牙推了個踉蹌,說:“大白天公開搶劫,你們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喲,還有個幫手在這兒!”匡大牙惱羞成怒,指著吳大明對手下說,“給我往死里揍!”吳大明絲毫不畏懼,拉開架勢撂倒了一個撲上來的人,可是寡不敵眾,很快被匡大牙的人摁在地上。
正當亂成一團的時候,病房里響起了一聲低沉的怒吼:“混蛋,都給我住手!”
匡大牙定睛一看,馬上泄了氣,原來來人是海陽市洪江集團公司的老總陳洪江!匡大牙頓時軟了下來:“陳總,怎么是您呀?”
沒等陳洪江說話,匡大牙眼珠一轉,突然明白了過來,他點頭哈腰一迭聲地道:“該死!該死!小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竟然冒犯了陳大公子。”
三、越飆越瘋狂
陳洪江揮了揮手說:“把他們全都抓起來,送到公安局去,聚眾賭博、敲詐勒索,至少得判個三五年。”
匡大牙嚇得連連求饒,陳洪江身后的幾個大漢迅速沖進來三兩下就將匡大牙他們全給扭出去了。待病房里的人都出去后,陳洪江訓斥起陳宇來:“你到底要瘋到什么時候,真的要把小命搭進去你才肯罷休嗎?以后不許再玩賽車,也不許再住在外面!”